作者:白石一枝
宋词,众所周知,长于思境,节奏音律与筋骨气理淋漓尽致地畅达文上,无论是婉约派笔下的蓝田玉暖、良玉生烟,还是豪放词派挥洒的沉雄豪迈、恣肆尽意,都被《全宋词》尽收其底,这正得益于唐圭璋先生专心学问,治学谦谨,校勘散佚之文,梳理词学流派,堪当词学界的泰斗。值得令人称赞的不仅仅是所归纳梳理的前人万卷之文,还有先生的真情流露,那是王国维所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的最好表达。
唐圭璋,字季特,江苏南京人,是著名的词学家、文史学家、教育家和词人。先生著作颇多,思想丰赡,学术所得至今嘉惠学林,然而,捧读先生所作之词时,油然而起的不仅仅是敬意,还有颇多感慨。
先生的词是围绕的“情”所展开,将其一生缓缓展开,那仿佛是一个空落落的心在广袤寂静的九天中无所依,令人读来潸然泪下。先生回忆时,便在自传中言道:“十岁丧父,十二岁丧母,孤苦无依,生计艰难,后来寄居在舅父家。”然而,动荡的岁月又支离了暂居的家庭,无情的病魔掳去妻子的生命,女儿的早逝的沉重打击,幸福的港湾次次被摧残,一颗饱经磨难的心如何于生命途中获得片刻自得。当我们赞叹先生的矍铄乐观时,绝想不到背后的酸楚悲戚,只将这般思绪托付于词。
妻子的早逝,无疑是对先生的一大打击,他笔下的《忆江南》尽是无奈与悔恨:“绵绵恨,受尽病魔缠。百计不邀天眷念,千金难觅返生丹。负疚亦多端。”深沉的爱意绵绵无期,往昔的甜蜜却再不能复现,无处可话的凄凉、久积的情感思绪奔流字里行间,仿佛能够模糊时间的界限、生死的隔离,情之至应是如此,词之境界应是如此。
先生笔下所流露的情,凄婉哀绵而又深婉执着,世间的真情莫过于此,先生的执着亦是可见。或许,“文章憎命达”恰似如此,超越常人的是先生并不因此沉沦,无论是学术上还是生活中总有超脱旷达相随,继而超凡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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