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封·韩鹏
(接上篇)
七、上古时期《夏小正》历法的传承。
上古历法最早起源于伏羲“太极八卦”和“黄帝历”文化。“黄帝”本为太阳神帝之名,后乃转变为人王之名。战国史官《世本》记载:“容成作调历,澍按容成因五量,治五气,起消息,察发敛,作调历,岁纪甲寅,日纪甲子而时节定。”
相传“容成”为黄帝大臣,也称“广成子”“鄘成子”等,发明了历法。说明黄帝时期“治五气”、“作调历”、“时节定”,最早建立了五行十月的太阳历法。
其次是颛顼历。颛顼(玄英)是司夜(“昼夜”),所谓司阴者。故颛顼历似即是太阴历,以观测月亮为中心坐标。二十八宿体系亦源于太阴历,月行周天约二十八日为一周,每日所行一辰,即一宿、或一舍。
而到帝尧时代,则制定了观象校时以多种星辰为坐标的混合星象历法。这种历法沿用到夏代,即《夏小正》所记述的“古夏历”(不同于战国后之“新夏历”)。殷商所行是以祭祀为中心每年两季的太阳历法。周代至春秋战国,或是历法的综合期,形成了阴阳合用的新夏历体系。而从《夏小正》的星象看,它是一个以综合观测采用多种星位坐标,观象制历的体系。
八、《夏小正》十月历的历史演变。
在夏代初期《夏小正》历法中,一年最早只有十个月。在后来的历法变更中,逐渐演变一年为十二个月的版本。天文史家陈久金对《夏小正》和彝族的太阳历作对比研究后,指出:“《夏小正》星象本原是一年分为十个月的太阳历,而今传本《夏小正》把一年分为十二个月,是由于长期流传过程中后人添加的,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先秦中原农业生产的发展水平,保存了我国古老的比较珍贵的天文历法知识”。这一观点在经历了许多争议之后,已逐渐为学术界所接受。
从《夏小正》文字本身来看,许多星象和物候用十月太阳历来解释,显得更合理。而且《夏小正》与南方彝族遗存的“十月太阳历”具有历史渊源关系。“西南云贵地区的彝族十月太阳历”一年为十个月,每月三十六天。一年分五个季节,一个季节七十二天。一年多余的五至六天(闰年),集中放置在年底,不属于任何一个月。“彝族十月太阳历”,反映了中原夏人及历法文化逐渐南迁、南传的历史过程。
九、夏人古杞国有夏禹时期天文台遗址。
鹿台岗天文台遗址位于开封杞县裴村店乡鹿台岗村,文化层厚约2-8米,自下而上依次为:仰韶文化、河南龙山文化、先商文化、岳石文化、早商文化等文化层。鹿台岗龙山文化层出土了正方形里有一个内接圆的房屋基址,是一处内墙呈圆形、外墙呈方形的特殊建筑。从内圆形和外方形的房址形制看,就是立杆测影的地平式日晷盘。再从实际尺寸计算,可以判断出外方内圆的建筑应是象征天地,圆室内巨大十字则是象征太阳。
这是古人用于立杆测影的天文台基址,而天文台建立的时间为龙山文化时期,距今大约4600-4000年,是黄河中、下游地区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文化遗存。
这一时期,正与中国夏商周断代工程所确定夏代始于公元前2070年的历史相吻合,也在夏人后裔分封的杞国之地,又与羲和氏制定历法的“空桑”同地。对此,晋代郭璞所注《山海经》引三易之一《归藏·启筮》记载:“空桑之苍苍,八极之既张,乃有夫羲和,是主日月,职出入以为晦明。”这一文献资料表明,早在帝尧命羲和氏四子敬授民时期间,该氏族已经在“空桑”之地负责天文观察和制定历法了。
对于羲和氏在“空桑”敬授民时的地理位置,古人也有明确记载。如宋代罗泌《路史》记载:“(空桑)若乃伊尹之生,共工氏之所灌,则陈留矣。”又引“《地记》言:‘空桑,南杞而北陈留,各三十里,有伊尹村。’”这里的“陈留”“空桑”,就是夏人后裔受封的古杞国之地,汉代为陈留郡雍丘,今为杞县葛岗镇“空桑村”,是商圣伊尹的出生的。说明《夏小正》出自夏代大禹王都、即开封阳城(今开封禹王台)、空桑之地,具有同时期羲和氏的天文台可以印证。而羲和氏作为尧、舜、禹时期制定历法、敬授民时的天官,必定与尧、舜、禹帝王都同地。
由此,颠覆了尧、舜、禹帝王都在黄河中游的错误历史观。
十、孔子《夏小正》征采于杞县鹿台岗一带。
杞县裴村店乡鹿台岗天文台遗址,位于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时,自卫国、宋国到陈国、蔡国往返的必经之地。鹿台岗南部数百米处为大禹开发的汴渠古运河,今为惠济河;南部直线约14公里处为孔子路过的睢县古匡城。史料记载,孔子带领诸多弟子周游列国时曾途经匡城。《论语·先进》篇、《论语·子罕》篇都有关于“子畏于匡”的记载。也是战国思想家庄周《庄子·秋水》中记载“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匝,而弦歌不辍”的地方。说明孔子到过睢县与杞县交界的匡城之地。
不仅如此,杞县鹿岗台天文台遗址西南部直线约2.5公里的裴村店乡所在地,也是春秋时期因孔子周游时所得名之地。据杞县和裴村店乡传说:春秋时期,孔子率弟子到夏人古杞国征集夏文化,当路过今杞县东部一个村子时,饥饿难耐。无奈之下,一名弟子在村子附近逮了只鸡,煮熟让孔子吃。当孔子知道情况后,把该弟子训斥一顿,并亲自到村里赔礼道歉。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孔子,就把此村子称作“赔情店”,后演变为“裴村店”。对此,杞县地方史料中也有这一文化传承。
以上两件事,印证了春秋时期孔子确曾有到夏人封地杞国征集“夏时”的历史。正与距今4000多年前的尧、舜、禹时期,羲和氏制定历法的鹿台岗天文台遗址、夏代初期禹王颁布《夏小正》历法的“陈留”“空桑”之地的历史相一致。
古代天文台管理和历法制定,历来是帝王顺天授时权利的象征。因此,上古时期的帝王都历来与观测天象、制定历法的天文台、“地之中”同地。据西周姬旦《周礼·大司徒》记载:“日至之影,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日至之影,尺有五寸”之地,便是上古时期的天文台之地,也是上古时期帝王“建王都”的“地中”之地。
东汉张衡在《东京赋》中也记载:“昔先王之经邑也,掩观九奥,靡地不营。土圭测景,不缩不盈。总风雨之所交,然后以建王城。”这再次印证了“土圭测景,不缩不盈”的天文台之地,正是上古时期帝王“建王都”之地的华夏文明传承。而杞县鹿岗台天文台遗址,正是对开封古陈留为尧、舜、禹时期鸣条、空桑、阳城等居住地、帝王都和历法制定地的不二认证。
可惜,这些人文遗存、史典资料与战国史官《世本·居篇》、西汉戴圣《礼记》、西晋瓒会注《汉书·地理志》、北宋李昉《太平御览·卷一百五十五·州郡部一》、南宋王应麟《通鉴地理通释》关于“夏后居阳城,本在大梁之南,今陈留浚仪”的观点,均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同时应该看到,杞县鹿台岗龙山文化天文台遗址、春秋时期孔子在杞县征集的《夏小正》历法,均出自夏人后裔古杞国,印证了尧、舜、禹三代居住地、帝王都均在黄河下游的大运河、黄河流域,而不在黄河中游流域的历史事实。
尧、舜、禹三代帝王都,在黄河中游的史论和考古观点可以休也。
以上文章由作者提供,不代表国学百科网意见,仅供学术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