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一带一路》国学文化翠峰山论坛文集
作者：张永萍
（接上文）
史载，公元前四世纪初，羌人无弋爰剑之孙卯，惧秦压迫，携羌西徒。卯的子孙各成部落，数支（包括白马种广汉羌、参狼种武都羌）进入今白龙江流域定居。川秦昭王二十八年，秦国在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管辖，秦昭王二十八年，“秦置陇西郡后，置有羌道”。叫秦一统天下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至西汉武帝建元时期（前140-前135年），今舟曲东境仍属陇西郡羌道，治所舟曲城西北。武帝元鼎六年（前111 年），“平西南夷， 于白马氐地另置武都郡……时改道日县。”东汉时期，羌道县属武都郡，辖境扩大。三国时期羌道县成为魏蜀争夺的目标，初为魏辖，蜀汉建兴六年（228）蜀丞相诸葛亮伐魏，夺取羌道县,之后姜维屡出兵陇上，扩充实力，以图中原，其赖以屯田的查中地区就是舟曲西、南部。及至西晋司马炎统一全国， 羌道县废，地属武都郡。西晋末年，北方战火连绵，以白龙江流域为活动中心的参狼羌支宕昌羌豪勤自称王；西晋怀帝嘉元年（307）划地称宕昌国，至周武帝天和元年（566）间，今舟曲境皆属宕昌国。而早在宕昌国建立之前，氐族就在武都建立了仇池国，起初宕昌羌是仇池杨氐政权的属民，后因前后赵和前后秦在成县和文县设立郡治，宕昌羌才得以建立自己的政权。后仇池国被刘宋政权灭，宕昌国被北周政权所灭。综观宕昌国存续的一百七十余年中，为了生存不得不与周边的各种政权保持友好关系。除了前述和仇池国的这种臣属关系外，它和与它同时并存的邓至国一度联合 ，共同反对仇池国的压迫；为了摆脱仇池国的统治，它又向北魏示好，成为北魏的蕃属；当北魏与吐谷浑争战处于劣势的时候，它又背叛北魏完全依附于吐谷浑。隋唐时期，舟曲名为宕州，受中央政权管辖。唐朝将其纳入地方行政系统，是唐朝对羌人地区控制增强的表现，也是羌人地区经济日益发展，吸纳内地先进经济技术和文化的契机。经过隋唐时期民族政策的推行，甘青境内的羌族先后融入藏族、汉族中。因此，现在的舟曲，虽然没有了氐羌族群，但仍保留着许多氐羌文化的印记，如火葬和哭嚎的丧葬的习俗，是舟曲藏族继承氐羌传统的证据。
三、苯教和藏传佛教
苯教作为藏族地区的原始宗教和本土宗教，是传统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早期苯教主要崇拜天地山川、水火雪山、土石草木、日月星宿、雷电冰雹、禽兽生灵等自然物，并崇尚念咒、驱鬼、占卜、重鬼佑巫等仪式。蕃民以占卜休咎，祈福攘灾，以及治病送死，役使鬼神等事为其主要活动。
根据苯教文献《穆日神山志》记载，在吐蕃止贡赞普时期，由于止贡赞普灭苯，迫使很多苯教徒离乡背井，来到安多地区，把苯教经典作为伏藏埋在迭部地区的者噶厦果神山和木日僧格宗神山。8世纪中期，吐蕃赞普赤松德赞笃信佛教，在佛教徒和苯教徒间组织了一次辩论，辩论以苯教徒失败而告终。于是，苯教经典被焚烧，苯教徒要么改宗佛教，要么被流放。当时正值安史之乱，吐蕃正趁唐王朝内缩防线、无力西顾进攻唐境，于是大量蕃民随吐著的征战迁入甘肃境内。而吐蕃王朝在长期进行兼并战争的过程中，内部矛盾和战线的拉长导致政权的分裂。于是，跟随吐蕃富家豪室和将领们征战的奴隶，乘机起义，脱离主人，自相纠合成部落。散居在甘、肃、瓜、沙、河、滑、邮、查、若等州。《新唐书•吐蕃传》记载：“浑末，亦曰温末，吐蕃奴部也。虏法：出师必发毫室，皆以奴从，平居散处耕牧。及论恐乱，无所归，共相啸合数的信仰苯教士卒带来了苯教文化，与当地的氐羌文化融合。加之吐蕃统治者的引导，羌人部族接受了苯教文化，并对旧有文化进行了改造。
随着吐蕃等军队的东扩，随从的奴隶、平民在今临潭、卓尼、岷县、迭部、宕昌都有散居，与舟曲一山之隔的松潘也有分布，独有舟曲没有记载。据闵文义研究推断：“这些散居在舟曲周边的蕃民通过多条路线进居今舟曲境内”，因此，在佛教传人舟曲之前，舟曲藏族以信奉苯教为主。苯教对山神、土地神、灶神、屋神以及赞神（天神）、年神（山神）、鲁神（水神）等的多神崇拜和煨桑、杀牲祭祀、祈福禳灾等仪式，成为今天舟曲藏族日常生活中，对诸神恭敬不违进行祭拜的程式。现在藏传佛教占主要地位，舟曲境内建有三十一座佛教寺院， 而当年安多三圣者在舟曲立节乡境内建立的苯教寺院——象帕寺却在受到藏传佛教冲击后衰落， 至今未能恢复。但是苯教文化作为藏族文化的源头，仍根深蒂固地贯穿于藏族人民的日常生活和社会活动之中，并不断吸收和融合邻近地区的民族文化，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自成体系的藏族原始文化。
尽管从唐代起，藏传佛教也在舟曲开始传播，但是由于苯教文化占有绝对优势，所以藏传佛教在将近千年的传播中都没有形成自己的传播中心——寺院，直到清朝才建立了藏传佛教寺院，形成了宗教传播中心。康熙年间建成黑峪寺，乾隆年间建成武坪寺。之后藏传佛教以两大寺院为依托，不断发展壮大，最终取代了苯教的位置，被广大藏族民众信仰。而苯教则处于从属地位，在民间流传。现在有些舟曲人在无法治愈重病或者怪病时，还寄希望于苯教巫师驱鬼辟邪。
舟曲的藏传佛教中，除曲瓦、巴藏等地有少数信仰宁玛派的“红教”，其余大部信仰“黄教”。（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