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鹏程 于金龙
上天希望统一天下的一切价值准则,所以选择贤能之人立为天子,天子认为自身能力不足以独自治理国家,所以选拔才能次于自己的贤者立为三公,通过这样的体系设置达到助治天明。在“回儒”实现会通儒学进程中:首先,无论是“以回化儒”款亦或是“以儒化回”款,其目的皆在于统一伊斯兰教与儒家学说的价值准则,悉其差别仅在于前者希冀统一于清真教理论而后者企望统一于儒家思想。其次在“以回化儒”款中运用“加主法”,将儒家学说“上帝”解释为“真主”“西方大圣人”解释为“至圣穆罕默德”,纳孔子入圣人品第等与上述墨子“天-天子-三公”的体系设置存在逻辑上的一致性,自先秦至明清,墨家上述思想主张传承发扬,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为“回儒”会通儒学提供了一定的思想基础。
《墨子》一书中对推行“兼爱”的原因及做法做了详细论述。“兼爱”即把“爱”推广到人的外延之全部,强调爱人应该普遍、周遍、穷尽。《墨子·兼爱》说道:
子墨子言: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
从国家、家庭及个人三个层面强调兼爱的实现途径,做到“兼爱”则天下治。将墨子“兼爱”思想进行推广,其对两种异质文化的交流互动同样存在着指导意义,其主要体现于“回儒并置”一款。“回儒”在中国语境下建构伊斯兰教思想体系的过程中,同等对待伊斯兰教和儒家学说并“欲求两兼”,在“回儒并置”款及“以儒化回”款中尤见一般,西方大圣穆罕默德传布“天道”与东土圣人孔子传布“人道”、做到“察至理”与“修齐治平”的结合等内涵无不闪耀着“兼爱”的思想内涵。兼爱要平等的爱人利人,与此同时要坚持正确的价值判断和善恶观念。
《墨子·非儒》说: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
“回儒”寻求伊斯兰教与儒家学说的共同价值取向,最终达到“道本同源,初无二理”“儒者之犹衣,清真之学犹食。”的共生融合格局。墨子“兼爱”思想其本质是谋求在各主体与主体间建立一种互惠关系。
子墨子言曰:以兼相爱、交相利之法易之。……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墨子主张“兼相爱、交相利”可以避免夭下的祸患、篡夺、怨愤和仇恨,是“圣王之法,天下治道也”,此法同样适于异质文化间的传播与交流。当“回儒”会通儒学过程中遇到壁垒时,求“兼”去“别”,以“互惠”的视角重新审视两种文化,寻求折中方案,发掘共同共通内涵、比较清议不同外延,最终达到两者互补。两种文化因为平等看待、相互尊重、相互促进,做到知己知彼、海纳百川,不断寻求相互理解、在多元中寻求统一,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消解了文化间的冲突、渗透和削弱。
(二)墨子视角下“回儒”会通儒学之“三款六式”框架
墨子“尚同”思想与强调整体、普遍、交互和平等去爱的“兼爱平等观”与“回儒”会通儒学思想和实践上具有内在一致性。从墨子“尚同”“兼爱”视角出发,“回儒”在中国语境下对伊斯兰哲学思想的重新理解,可以构建一个更完整的“三款六式”框架,将伊斯兰教教义作为框架、将伊斯兰教和儒家学说共同作为框架、将儒家学说作为框架,形成“以回化儒”“回儒并置”“以儒化回”三款,每款下各分两式,成为两种异质文化多元统一、兼并包容的典范模式。墨子思想使“回儒”会通儒学之“三款六式”理解框架实现了更深层次的思想一致性、历史统一性和逻辑合理性。
墨子“尚同”“兼爱”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一阴一阳互文见义,丰富“回儒”会通儒学之内涵与外延。回儒两种异质文化在上述框架下相遇相融,不论是“以回化儒”,亦或是“以儒化回”,其中的“化”并不是消解或同化,而是使伊斯兰教和儒家学说文明对话,在价值平等基础上的相互理解和共同演化,正如《清真指南·指南序》所述“晰诸教异同之理”,寻求共同精神最大公约数,在两者碰撞交流的过程中基于儒家学说语境,以立足于伊斯兰教核心教义的方式对其思想进行转化和重构,赋予其新的形式和内涵,发掘其中所蕴含的对儒家学说有意义的潜能,使其在中华大地释放新的活力,与其他文化共同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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