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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鲁班的技艺与设计理念(二)

作者:王 凯 唐文娇

三、墨子鲁班的设计理念

鲁班被众多工匠拳为鼻祖,据《事物绀珠》、《物原》、《古史考》等古籍记载,木工使用的不少工具器械都是他创造的,如曲尺(也叫矩或鲁班尺)、墨斗、刨子、钻子,以及齿子、铲子,锯子等工具。精巧实用的工具对木匠来说是尤为重要的,借助于工具,可以让工匠们减轻繁重的体力劳动。缩短劳动时间,工作效率得到成倍的提高。“物因人而著名,人因物而不朽”,鲁班也因此成为了一个跨越历史时代、跨行业的,集我国古代能工巧匠之大成的典型,成为中华民族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才干和美德的化身。鲁班身上的工匠精神不但体现在他的精巧技艺中,更在于他身上体现出来的智慧与精神。鲁班的发明设计是极其精美的,在他的眼里,物各有其自身的本性和特有的性能,鲁班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比一般人能更敏锐地发现物与物之间的因果联系,并能巧妙地利用这些因果联系,发明各种工具。他的一系列发明之所以具有科学性和实用性,就在于顺应了自然的法则和因果联系。“巧”与“智”是鲁班的基本特征,这一性格特征自始至终贯穿在有关鲁班的记载中,这种“巧”首先体现在鲁班自身的工艺水平上,他可以发明、制造各种各样的工具。

纵观鲁班的一系列发明,我们可以发现,鲁班的思维非常活跃,想象力非常强。他注重实践经验积累,关注现实的需要,他的发明都有很强的实用性。鲁班的思维具有自然性的特点。鲁班之巧就在于善于把握工具及自然物的特性,善于顺应和发挥人体和天然之力的作用,这是符合自然之道的。鲁班精神,集中体现了中国社会崇尚精益求精的文化诉求。在崇尚科学技术、弘扬优秀文化、鼓励科技创新的今天,更有其积极的意义。鲁班信仰表现了中华民族在物质层面上对技术“能”和技艺“巧”的追求,并进一步挖掘出隐含在工匠信仰表层现象之后的深层文化内涵,那就是对中华民族优秀智慧的继承和对时代要求不断创新、不断进步的一种追求,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技巧和智慧的化身。

墨子是先秦著名的思想家、科学家,墨子提出了以“兼爱”为核心的十大主张,墨子及墨家学派是当时的显学,同时墨子也有许多科学发明,提出了许多科学思想。墨子一生追求的理想就是要建立一个和谐的社会、科学进步的社会。墨子的设计体现出科学性、实用性和人文关怀的特征。

墨子既是一位有着深刻思想和远见的思想家、哲学家,也是一位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大匠”。墨子是中国第一位集思想与实践于一身的设计家,他既是是一位技艺高超的匠人,而且也是一个具有丰富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的科学家。

2016年8月16日1时40分,我国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用长征二运载火箭成功将世界首颗量子科学实验卫星发射升空,我国在世界上首次实现地空量子通信,这颗量子卫星就是以墨子命名的。为什么用墨子命名?是因为墨子最早提出光线直线传播的原理,他设计了小孔成像实验,这些原理是我们今天的光通信、量于通信的理论基础。以中国古代伟大科学家墨子的名字命名量子卫星,也体现了我们的文化自信。

工匠精神,具有浓厚的人文情怀,是以人为本的。墨子这是本着这种精神发明制造了众多的守城器械,目的是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反对不义战争,实现人人“兼爱”的美好社会。如著名的例子墨子“止楚攻宋”,讲的是鲁班为楚国制造了云梯准备攻打宋国,提倡“非攻”的曼子听闻这个消息,日夜兼程行十日十夜到达郢都见鲁班,希望劝说楚国兵兵以免生灵涂炭。经过基子与鲁班一系列的辩论与实战演练,最终迫使楚国屈服,避免了这场可能的灾难。这是一场以墨子个人微薄之力,对抗胸有成竹的楚国的一次不对称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止楚攻宋”所宣扬的非攻、和平、绝不承诺放弃武力的和平主义精神,即便是放在世界文明历史的视城下,对当下人类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场不见刀光剑影的辩论,彰显了墨子个人的道义人格以及智谋格局,也是他利用自己的技能与智慧实现“非攻”主张的最好证明。墨子技艺高超,却不宜扬杀伐攻战,仅止于守御,他在技艺之外更有人性的光辉和人文主义关怀。

墨子在技艺的应用问题上更加注重实用性,如《墨子·鲁问》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鹊也,不如匠之为车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功,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墨子认为精巧的木鸟的功用不如能承重的车拍,可见他的立足点不同,判断是否有价值的标准不同,“巧”与“拙”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而是有条件的相对,真正的巧并不是外观的精美或技术的精湛,真正的拙也不是简朴的和外观技艺的粗糙,只有放在“利人”的标准下才能检验造物的“巧”与“拙”

他的设计理念,不是针对某个具体器物或者事件,而是关注人与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设计的根本目的是要恰当地适合当时的社会环境,服务于和谐的社会秩序。墨家为了兴利除害,实现“兼爱”“非攻”,用自己一己之力身体力行地为和平努力。他“视人之国若视己国,视人之家若视己家,视人之身若视己身”他坚持博爱精神,反对战争,减少人民的灾难。在战乱频繁的当时,他能义不助纣为虐。坚持自己的主张,尤其可贵。技艺工具,能为善亦能作恶,关键在于使用他的人的品德。

四、墨子鲁班精神的启示

什么是技术?流行的观点是把技术看作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和人的活动,这是工具性的和人类学的技术定义。这种观点把技术视为中性的,即技术本身不需要对技术造成的后果负责,技术所带来的好处或危害都是由使用技术的人造成的。

我们说,人性的核心是自由,技术从根本上应该是成就和实现自由,但是,技术在成就自由的同时可会构成对自由的威胁,这是一个基本的悖论。但是,现代技术片面地放大了“成就”的方面,而掩盖了了“威胁”的方面。

技术的本性并不是技术本身,技术的本性是那个使技术成为技术的东西。工具性的和人类学的技术定义虽然有一定道理,但并不能揭示技术的本性,而且还遮蔽了技术的本性。

现代技术,人的身体的作用在技术过程中已经逐步淡化了,不再起决定性的作用。现代技术远离了人的身体和人的自然,日益成为为一种独立的超自然的力量,技术一方面是作为人的工具,但它也把人变成它的工具。人将万物变成了被设定者,同时人自身也被设定,技术世界里的人和物都成为了被设定者,沦为技术奴役的对象。

从表面上看,好像人是技术的控制和操纵者,但实际上是技术控制人,人要服从技术的需要。在技术时代,整个世界处于技术的支配下。技术主义把人和世界都置于技术的设置中,人在技术的统治下已经身不由己。文明的进程也是一把双刃剑,科学亦如此。科学不能背离人文关怀,否则就会走向唯科学主义或科技理性主义。

或许,从墨子鲁班的设计理念,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的启示:我们人类可以运用自然之物和自然之力,这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但不能违背自然之道,伤害大自然;我们需要设计和发明工具,需要发展现代科学,但不能因此改变人的本性,变成工具的奴隶。正是基于此,我们可以说墨子鲁班的精神永远不会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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